常笙手上拉过春燕。虽说这就像是自己的母亲的贴身丫鬟，但是这些的相处，早便像是自己姨娘一般。她自然也不会让这春姨在人前受辱。
“笙儿，不要紧的，咱们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然是上等人，难免不会跟你跟姑爷常常相见，不值当得。”春燕伏在了常笙的耳边。声音压低小声的道。
常笙眼神严肃，似乎是回旋的余地都没有：“春姨，你且放心都听我的便好。”
“春姨，你细细说来，方才这女人如何对你了。”常笙身子跨在前头，声音不急不缓，好似一块石头重重的压在心头。
道歉这事情已经很是难得。现在又要跟一个小奴婢道歉，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天哪，那不是纪小公子么？”
“你许是看错了吧，那堂堂尊贵之人怎么会来这小地方。”
“绝不会看错，我家菜庄专门给纪家送些瓜果。还是少夫人夫妻二人亲自前来看过的，这说话之人便是纪家少夫人。万万是错不了的。”
那胖脸的富贵女人也惊着了，今个也是手贱。想要摸些银子奈何这大水冲了龙王庙。
春燕据实相告，一字一句道：“方才护卫着主子，便被这位夫人推倒再地。”
“那是我方才性子急了些许。这才失手误伤了……”胖脸女人急切的道。
“正好，正好，我们家春姨也‘一不小心’推到你一次，今个的事情我们就此了解。你看如何？”常笙立场坚定的很。
春姨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奴婢，欺辱自己的能忍了便都忍下了。如此这般也不失为一种解气。
春姨吞咽了一下口水，身子微微震动朝着胖女人身边一步步逼近。
两人似乎是紧邻靠着角落，胖脸的女人脸上的横肉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小声道：“我惹不起你们主子，但是整死你这个小人物我还是有法子的，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春姨咬着牙齿，重重的伸手将那个肥胖的女人推出去老远：“你想索我的命就来索啊，在我主子康复之前，你看着我会不会将性命交付给你！ ”
那女人圆滚滚的肚子。半天都没有翻过身子。
“行了行了，无事了，都散了吧。”常笙朝着人堆挥了挥手，看热闹的人也自知道没趣，便轮着的散去了。
这宰杀铺子的掌柜一脸歉意道：“今个的事情是我太过马虎了，给您添了不少的麻烦。不如再搭赠您些别的肉。”
常笙托起了母亲，眼神再次鄙夷的瞧着地上的女人一眼，声音敦厚道：“不必了，这事情本就是与你无关的，还在您这摊位前头耽搁了这般，当真是抱歉。”
纪凌忱道分毫不觉得今个处理的问题有半分不妥，引得常笙走在前头之后，自己小声交代了那店掌柜些许，这才离去。
常母所居住的新宅子倒是距离这县衙不远，好似是前些阵子见过的许大人远远的出了府门，往这边才别了一眼便顿时有些痴狂了，疯了似的朝着这头蜂拥而来。
“大人，大人您走的慢些，这是要去何处埃”小小随从紧紧地跟着，生怕是一个不当摔跤了似的。
许大人声音慌张：“快些，脚步再快当些，赶上前头那几个人。”
那一副容颜他又怎么会忘记，便是老去，可是那眉毛依旧是一副人间好春色，便是已经生了满头的华发，却仍叫心中忍不住挂怀不少。
如今已经是一十七年余三月未见过了，她还是那个模样。只是众人搀扶着，想来也是过得安稳日子。
但是这巷子过于弯弯绕绕，许大人也已经是良久未能回来过故乡，跑着跑着便已经瞧不见了踪迹。
“大人，您这是找谁呢？吩咐下去不就行了，这等小事我等给您找了不就行了。”随从瞧着许大人眼中满是懊恼，也不顾疼痛一记拳头重重的锤击在石墙之上。
“罢了罢了，没什么事情。不打紧的。”许大人抚着额头，方才冲着额头的血现下凉了不少，现在自己便是去了又能有什么法子，如今想来也应该是有家室的人了，自己还能再去叨扰不成。
“许大人……”
“无事，回去吧。”许大人眼中满是懊恼，叹了一声之后转眼便回去了。
常笙瞧着纪凌忱半天才回来，有些担忧道：“怎么才回，方才好似瞧见有人影跟着，我还以为是那女人怀恨在心，找了当差的人要对我们做些事情似的。”
纪凌忱机敏的很。四下环顾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样。眼神有些怪异道：“当真不是你的臆想？”
“准得很，这事情我骗你作甚，若不是我机敏，怎能这样轻易的就甩掉呢。”常笙撇了撇嘴，瞧着太阳已然高挂，肚子都有些不争气的呱呱叫着。
纪凌忱绕在了常母的身边，眼中满是关怀道：“娘放心，咱们这就回家去了。”
“爷，能不能别叫的如此亲昵，这是我的母亲。”常笙一手挡在嘴边，小声的嘘声道。
常母勾手重重的在自己闺女身上拍了，凝着眉头道：“胡说什么呢，什么你母亲我母亲的。这是我姑爷，跟我亲儿子一样样的，凌忱啊，别往心里去，待会回去给你做好吃的行不行？”
纪凌忱心中自是得意的，那一脸神气的样子便就好像是小孩子争宠的把戏一般。
“人家都说是嫁出去的媳妇泼出去的水，娘亲，你这倒好，不仅是没把水泼出去，反倒是把水盆给领家里了。”常笙呛声道：“娘亲。那我也要吃好吃的，娘亲做的粉蒸肉好久都未曾尝过了，还有春姨做的醪糟酿蛋。”
“小姐这可是好多年都未闹过小孩子脾气了，您跟姑爷想吃的都给做。”春燕虽说着。这胸口却在止不住的匍匐着，好大口大口喘着气，显然是方才做出的那般大胆的事情还未平复的了心情。
将常母带回家之后，显然老太太的状态并不甚理想，时而好似清醒着但时而又好似迷迷糊糊，于是这纪家小夫妻也并未多做停留，将常母哄睡之后便想找个由头回去，省的在这出闹哄哄的耽搁着。
自然这姜还是老的辣，常母却有些疲累，沉沉睡去却觉得有些不放心，这手上不知道何时竟掏出了一个毛线团子将两人的手捆绑住了。
两人本是说好一同回家，瞧见常笙半晌都未曾从门内走出便也能猜出了一二，这母女良久都未曾见面，定是攒着一肚子的话要说，保不齐还要知会几句。
这管家倒甚是会看人眼色，瞧着自己主子空望着天边，便急忙凑了过去，低眉涵身道：“爷。这诸事您且放心，老朽一切都已经安置好。”
“你既来了。我正好得空问你些许的事情，老太太的吃穿用度上千万不能节俭，间隔个把月便把荥阳的妙手春大夫请来，亲自诊一诊脉象。”纪凌忱似乎是攒了一肚子的话，这说了好些也到不了边儿。
管家面上有些难色，低眉道：“爷。这别的倒还好说，这妙手春是出了名的怪脾气，想我这等的生人。怕是连这位大爷的面都瞧不见吧。”
纪凌忱倚坐在了一侧的石凳之上，微微喘了一口道：“这你放心，我已经跟妙手春知会过，若是到时相告便可。”
管家重重的点了点头，似是接到了授意。
“还有，前些阵子给少夫人送鸭蛋的人，你可是还有印象长得什么样子？”
那管家凝着眉头，好似沉思良久什么事情，压低了声音道：“好像是有点印象，只是那人来时着一身白衣，带着个蓑帽瞧不太清楚脸色，放下东西便走了。”
“下次，他来的时候千万要给我拦住，对了，若是抓到立马通知本公子。”纪凌忱千叮咛万嘱咐，生怕不足以复述这事情的严重性。
“爷。那人是咱们纪家什么仇人么?若是抓到了可是要报官什么的！ ”管家讶然，自己虽在这宅子里效命了良久，却从不曾见过爷这般闫肃的妆容。
“报官？报什么管。那人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人家携礼前来，你还要报官。合适么？”
“不适合不适合。”管家低头连连道。
“当然是要好生生的‘请’到屋内埃”纪凌忱有些无奈。
当真是孺子不可教还是自己有些太老道了。
饭菜做好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常母起了身子，家中团员，硕大的餐桌已经摆好。就查人落座了。
当当当，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春燕手上端着方才做好的粉蒸肉，腾不开地，常笙扶了扶手道：“我去开门。”
这都过去良久，人都坐上了桌子怎么还瞧不见常笙回来。
“笙儿，做什么呢，是什么事情耽搁了？”
“笙儿……”
便是喊了多少声音都好似是石沉大海了一般，再没有任何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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