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撞击的声音,常笙哼都没哼一声。
纪姜寻淡然了片刻,转过眸子,她自己是习武之人,这样明显的声音怎么会听不到,只是身子未曾动,到底是为何,细细一想知。
“疼么?”纪姜寻心中有些愧意,明显面前这女人的行为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意料,她没想到这样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会替自己挨下这一刻的重击。
常笙淡然的点了点头:“无碍,回家收拢一下就好。”
纪姜寻抬了抬眼睛,便不在说话,这人世间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说不清楚。
“你的耳坠子还未买上,正好在一条街上,也是随手的事情。”常笙还是觉得这胳膊一阵撕裂的疼痛,皙白的脑门上竟一下子化出了点点薄汗。
纪姜寻竟也未说什么,两人就硬着头皮来了首饰铺子,常笙瞧着面前这女人,一身藕色的长裙配着赤红色的小珊瑚坠子是极好的。
掌上珊瑚怜不得,却叫移做上阳花,这东西最是珍贵,掌柜的才一掏出来,常笙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对耳坠加着脖一条细细的链子少说也要百两银子,现下觉得方才经历过的皮肉之痛根本不算什么。
“你觉得好看吗?”纪姜寻拿在手中,竟然破天荒的朝着常笙问了问。
常笙这心头纠结啊,想了半天还是咬着牙说:“好看。”
“那就要它了,掌柜的包起来。”纪姜寻说着便戴在了身上,脖子上的金项圈随手仍在店中的木桌子上。
掌柜的眼前发亮,刚欲张口就见常笙禀手道:“劳烦掌柜的找个软盒将这方才摘下的包起来,有劳了。”
纪姜寻无奈的瞟了一眼道:“你是真的很在乎钱。”
常笙自是心痛,花了这些两银子不说,本还是要讲讲价格,现在倒好,只能是心中含着热泪掏了钱财。
“今天谢过你了。”纪姜寻难得说出谢意,身子便跟在常笙的身后,眉目平缓了不少。
瞧着自己原本的模样,纪姜寻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自然是在乎的,这兄妹两个人真是一各样,若是早些年遇见他们定要紧跟在他们屁股后头,这二人身上没准什么时候都掉下来金钱钱呢。
两人顺着路往后头走,纪姜寻终于长叹了一声,身子像是一下子松散了下来:“我大约就真的是这一个讨人厌的人吧。”
常笙撑着手,以为方才是自己太过严肃使的纪姜寻又多想了一般,便摇了摇头道:“这世间又有谁是离了谁不能过的么,若是有幸能找到相伴之人固然有幸,没有也要好生的活着,难不成要一脖子吊死,遂了别人愿。”
“那么你呢,若是离了我哥呢,便也会这样无所谓么。”纪姜寻即便是面上劝服了自己,但是和离这事情说出来到底还是有些难听的。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若真的是命,我愿意受着。”常笙眼中有些苦涩,即便是知道自己和纪凌忱是相互利用,但是想到会有分离,竟还有些不舍。
“我哥是心中有你的。”纪姜寻摸着自己的耳垂,小小的珊瑚珠子当真是轻松的很,不像是冷冰冰的金物件,凉到人心里头。
常笙有些意外:“为何这样说?”
“见你头一遭。我哥便说了你的身份,还不足以证明些什么?”纪姜寻最是了解自己哥哥,面上看着是玩世不恭,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内里比谁都更加执拗,便是认准的事情,谁都改不了。便是当年跟珮娘那番你侬我侬,都未曾打趣的说过一句让自己唤一声嫂子之类的话。
常笙皱了皱眉头并未说话。若是姜寻知道两人的乌龙大婚,她定会笑掉了牙齿。
该是自己将自己套进了笼了,日后看来还是要多躲着些纪凌忱。
两人一路上便再没有做声,知道瞧见了纪府的门口就看见咱们这纪小公子面上有些担忧往外头走。
看着常笙她们回来,长出了一口气,像是放心下来。
“兄长这么着急,是怕我将你的女人带跑不成?”纪姜寻瞄了一眼。就要朝着府里头走去。
纪凌忱称奇,自己的小妹才出去了一遭,回来便像是换了个摸样。一身轻松的长裙飘然,腰间别着长剑当真有种仗剑走天涯的豪气女儿情。
常笙站在远处一言不发,正好迎上了纪凌忱火热的眸子。只是轻轻的笑了笑。
“老太君那处你就别去,她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两人都是个执拗的人。省的再起什么争执。”纪凌忱拍了拍小妹的肩膀,无奈的叹了一句。
“那正好,兄长院中的东厢房不是还空着,我正好住在那里便可了。”纪姜寻脸上轻松了不少,从长兄走了之后的第二日,她便马不停蹄的回了家,如今这身上的当真是困乏的很。
纪凌忱显然没想到过,这一宽慰竟然将自己套路进去。
“别啊,你住在我院里,有些事情岂不是太过拘谨了。家中院子多得很,你的独院也在留着,我差人已经去收拾了。”纪凌忱撇嘴。唯独说道这事情的时候,常笙面上竟有些讶然,若是这样子说,那岂不是自己这几日都要同纪凌忱睡在一处了。
“兄长,我才刚回来,连你也要嫌弃我不成。”纪姜寻才微微张口,却有惹得纪凌忱不愿在说下去。
“便让姜寻就睡在栖霖院吧,日后你们还能约着四处逛逛。” 纪凌忱瞧着常笙无碍,便也不再去阻挠。
常笙却苦了脸色,只是长叹了一声。瞧着纪姜寻擦身而走。
纪姜寻的身子越发显得瘦弱,她朝着自己的兄长小声的道:“这个嫂子,我认了。”
声音不大,常笙却听得清楚,像是什么东西梗在喉咙处,半天不能做声。
“我妹可有欺负你。”纪凌忱手上挠了挠下巴,那模样好似是略略还有些担忧。
常笙垂着眼,一手扶着自己的肩膀,叹了一声道:“爷。女儿家的心思见你就莫要问了,便是问了你也思索不出一而来的。”
男人挤了挤眉头,眉目间有些郁郁寡欢:“女人啊,确实真的便是一个词麻烦。”
常笙斜眼瞧了下,无奈的瞥撇了撇嘴。
“跟我妹出去花了多少银子?”纪凌忱走的缓慢,正好迎着常笙的步子,声音和缓的说道。
这女人是个小财迷。还是给她宽裕些好,况且自己那妹子什么花钱的速度,他还是知晓的。
“这事情日后再算吧,以后跟爷讨赏的时候多了去了,不必急在这一时。”常笙确觉现下说钱有些煞风景,虽然是足足一百两银子。
“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是瞧着给了你房契踏实了不是?”纪凌忱心中只觉得踏实不少,现下竟还有些心思去开开玩笑。
“我们的事情,姜寻是不是还不知晓。”常笙低了低头,却无心顶嘴,便是昨夜睡的那般的香甜,无比的踏实,但是她确实知道眼前这男人注定不会是自己的。
她害怕自己会沉醉其中。
“所以这几日你便搬正卧房去吧,那屋子床大,若是你不放心,我再差人补个小些的床榻在里头。”纪凌忱却有些私心,生怕常笙会不乐意便急忙说道。
常笙抬了抬头,眸子还是一日既往的清亮。
只是还未说话,便听着纪凌忱道:“这几日算你三倍的银子可好,现下老太君真是烦心。若是我们的事情再被知晓,她恐怕会撑不祝”
女人干涩的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啊,纪凌忱事事洞察秋毫,顾全了所有人却独独没有考虑自己。
既然是银子解决的事情,那自己便也瞧的轻松些就好了。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渐近。
“听说小姜寻回来了,可是真的吗?”如此欢快的声音除了向天祐还能有谁。
纪凌忱皱了皱眉头冷言道:“瞧你这身子还是好了。”
常笙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害的向公子会白白的挨了一顿板子。
“见过向公子。”常笙活动了活动胳膊。方才被花盆砸过的地方虽然没有那般的疼痛,却还是有些不适应。她便找了个决口想要离开。
“我家小妹心情真是烦着呢,你可别去惹她,再说你又打不过。”纪凌忱嘲笑道。瞧着常笙要走,从袖口之中那处一方玉石竟然把玩了起来。
向天祐瞪着眼睛,眼神恨恨的朝着纪凌忱瞪去,这不就是自己送给常笙的那块传家宝玉。
常笙也愣住了,不是说好不拿出来的么?
纪凌忱似乎是在炫耀一般,朝着向天祐勾手神奇道:“你这传家的宝玉,还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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