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忱不理睬,只责骂道:“那个男人如何会在你的卧房中! ”
“妾身怎知,明明将门窗已经关好了……”
“按你所说,那个男人与你半分不曾相识,如何会在这深夜时分在本公子眼皮底下与你私会,当真是郎情妾意,当爷不存在?”纪凌忱心中虽知晓定是驼文州作风不妥。
却还是朝着常笙发作了一番,意在警醒。
常笙眼眸一转,便伏在地上道:“此事确实是妾身做的不妥,妾身甘愿受罚。”
纪凌忱瞧着常笙的眸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火气顿时消散了许多:“明日起,来我主殿侍奉着,随着吉祥如意一并住在芳华院便可! ”
常笙低着头,嘴角忍不住一丝苦笑,这是自己因祸得福难不成:“在爷身边侍奉着,是一等丫鬟的事,妾身怕是做不得! ”
纪凌忱瞧着面前这女人,素净的脸庞,只着一身丫鬟的浣纱都这样让人惊艳,方才还是一副乖巧至极的样子,怎么看着自己不过脸色好了几分,便开始这般张扬了,忍不住冷哼道:“想讨得一等丫鬟之名就直说! ”
“瞧爷说的,我既不霸着纪夫人的名号,又不是闲居着府里,一等丫鬟还是做的起得,爷您也是不亏的!”常笙抬了抬眼,一副自嘲的样子。
纪凌忱睨了一眼,却没做声!
“当然,妾身倒不是纠结个名号,一等丫鬟的月钱应该高些……”常笙掰着手,昨个还朝吉祥如意打听来着,一等丫鬟起码每个月也能多个二两银子!
“粗鄙! ”纪凌忱有些瞧不起,这女人的眼中怕是银子给到位了,何事都能去做。
常笙早就看惯了这种眼色,她巴不得天上下一场银子雨,还能一解自己的清贫之状!
天色都亮了。瞧这一晚上还真是不消停。
巧的是,这珮娘的院里头一整夜都是静悄的很,两个院子隔得这样的近,如何能听不到半分声响。
“那个贱人的身世可是查出来了嘛?”珮娘心中不免有些忌惮,常府虽不大,却到底不容轻易得罪!
“小姐,查出来了,那个人在常府过得丫鬟都不如,好似还有个娘亲,她挤破了头入富贵家,约莫也是想捞钱替他娘治病! ”珮娘身边的丫鬟炎惢声音比主子还愤然上几分。
“那岂不是正好,既然她抢了凌忱,那贱人心头的母亲就别怪我容不得了! ”珮娘的嘴角带笑,唯有眼中确实深似黑洞的狠绝。
炎惢一副献媚的姿态:“这等俗人怎能入了小姐的眼,您且吩咐着,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去做。”
珮娘揉了揉眉目,想着前两日,自己确实有些失了分寸!
“你说凌忱会不会真的厌倦我了?”珮娘唯此时有些愣神,声音像是没有主心骨一般。
原以为放长线便可钓大鱼,且不说别的,纪凌忱确是她这些年见到男人条件最好的!
“小姐,瞧你那说的,爷对您的心意,我们这些做奴才的眼里心里看的都是真真儿的! ” 炎惢躬身站在一侧,举手递过去一杯芙蓉安魂茶,眼珠子一转说道:“这还是爷特意吩咐下人们备下的,说您爱喝,每日晨起为您斟上一杯! ”
“说的也是,没有这个叫常笙的,我自是相信爷会讨我的! ”珮娘整了整身子,言语中满是得意。
“小的跟着小姐多时,有件事情觉得还是要提点一声,咱们爷虽是对那贱人没什么意思,但那女人确实有几分姿色,可不能不当心! ”炎惢压低了声音,小声耳语道。
“还当是什么事情,这世间最轻薄的不过就是如此,毁了就行!” 珮娘脸上如花一般娇艳,明眸勾唇仿若再说极轻松的事情一般!
“小姐可是有打算了?”炎惢说完便觉得自己鲁莽了,急忙补道:“奴婢是看如何能帮得上小姐的! ”
“倒是不用帮。你去镇上帮本小姐买些山坡苓即可,记得要上好的! ”珮娘唇颊的笑意让人觉得隐隐的凉意。
炎惢觉得自己应该是从未得到珮娘的信任的,这个女人如此自傲,怕是在她心中一直都未信任过任何人!
炎惢能留在珮娘的身边还不是因为当年的那一桩旧事撞见了,即是保命符又是丢命的祸口!
炎惢回来之际,便瞧见自家小姐梳着精致的桃花髻,似若天上仙女一般。
“随我去看看爷! ”珮娘隔着帕子从炎惢手上接过一小方瓷瓶,想来也知道那里头搁置的定是那个山坡苓。
珮娘片刻不等便朝着纪凌忱院中寻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珮娘今个倒是温婉了不少,怯生生的说道:“凌忱,我可以进门见你嘛?”
“快些来! ”纪凌忱本是闭着眸子养神,听闻如此便张口回道!
“可是头不舒服,我帮你按上一按! ”珮娘手指青葱,如若无人一般攀上了纪凌忱的额头。
纪凌忱似是有些顾虑,身子向后退了半步:“昨个表兄可是回去了?可有折磨你?”
“并不曾有,自打搬到这芳泽院之后,驼文州确是没进过大门! ”珮娘全都看在眼中,心中不免有些动容,颤抖片刻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常笙算着沏好的茶水,寻进了屋子,瞧着他们二人却也没在做声,想着搁上便走:“爷。您的茶水! ”
“昨日是我对不住妹妹的,还请妹妹见谅! ”珮娘瞧着常笙就要走,一个疾步握住了常笙的手,似是有多亲近一般。
纪凌忱本觉得意外,瞧着两人脸上并未露出半分敌意,却也稍稍放下了心。
“只是今个还有一事要劳烦妹妹,不知妹妹肯不肯领情! ”珮娘勾唇,只让人觉得心中阴冷。
纪凌忱勾手让珮娘落座:“你有什么就说来。”
“自备着大婚一个月,身子便一直困困的不得休息,没到夜时便惊悸幽思。找了大夫看过,却也只是说闻有些温补的药方能调好,这翠荷莲子最是安神……”珮娘说的声音低低的,更是显得越发的憔悴了。
珮娘瞧着纪凌忱刚要张口说话,急忙道:“咱们这荥阳城荷花并未开,翠荷莲子更是少见的很,唯独咱们园中才有,妹妹水性绝伦。不知可否劳烦妹妹采上些许回来! ”
常笙瞧着珮娘便知道没安好心,朝着纪凌忱拱手:“妾身是爷的人,还听爷的吩咐! ”
纪凌忱淡然了一句,道:“那你便去择些回来! ”
“常笙分内之事,并不包含于此,若是如此,爷记得莫忘赏赐! ”常笙话儿赶着就出来了,如想好了一般。
“五两银子! ”
常笙礼节样样到位,笑颜拱手道:“妾身领命! ”
瞧着常笙出去,纪凌忱声音顿时严厉了不少:“你何必跟她这样处处计较,如今也算是惩过了。往后就过安生日子! ”
珮娘眸中顿时积满了湿润:“我就是在意,生怕她会真的将你抢走似得! ”
纪凌忱仍旧高坐在罗汉椅上头,低声宽慰道:“不会! ”
珮娘似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般,眼眸中熨满了笑意:“凌忱,我会等你,一直等下去。”
纪凌忱勾手,在清风耳边低声吩咐了一句,便眼中有些流波。似一枚石子坠入湖底一般:“珮娘,给我些时日,我定不会负你! ”
吉祥如意眼中都是有些愤愤不平!
“凭什么夫人就要去给那人择什么莲子,这东西在哪里寻不得! ”如意快人快语,心里想着便说了出来。
常笙眼角倒是不在意, 纪凌忱允诺了搬了五两银子,那便不会少给自己,如今这忙活一遭便顶上干一日的杂活,对自己来说,那可是赚了!
如意手上拿着宽大的袍子,乖张的站在一侧!
常笙瞧了一样四周,看着四下无人,脱了鞋子纵身越了下去,不过才刚刚着了水,她便顿时觉出异样。
如今是微夏时节,夏荷才不过露出尖尖角,杆上的小刺还是柔软着,扎在身上起先并不会觉得,待会子便是一种绵软的刺痛感在身上作祟。
明明微微痒,一碰触却像是皮肤上的小针被推进肉里一般!
攫取了大约了两捧的莲子,常笙便觉得今个这水里好似与那日不同,黏腻的很,好像是整个污泥都被搅动起来了一般。
“夫人,快披上这袍子! ”吉祥遮住常笙的身子,拿着帕子擦拭这脸上的污泥。
“啊,夫人,您这脸上身上怎么全是小口子……”吉祥一声疾呼。似是看到了什么极惊恐的事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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