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看到了所有宾客的脸上洋溢着贪婪之色，他们似是在期待，在憧憬着什么。
“哗啦啦……”小小的一片水域，却是波涛汹涌声不断。当最后一个“囚犯”被吞噬后，天地间下雨了。
黄泉成了一个大喷头，璀璨的能量光雨从其中洒落而下。一刹那，叶寻陷入了呆滞，他尝试着说服自己，暗示自己那些被献祭的鬼魂得到了解脱。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所需要的养料。”赤霞姥姥探出纤纤玉手，青葱玉指轻轻一勾，一滴“雨水”悬在了她的指尖处。叶寻感受到了浓郁的神魂气息。“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叶寻自然不能回答是，他保持了沉默。
“这些被献祭的鬼魂都是罪人，他们在万灵山出没，伤害万灵山的生灵，将那里变成了一片不毛之地。”赤霞姥姥将指尖的水滴弹飞，“就是因为这些下贱的东西，才导致了上天都不再眷顾我们万灵山。”
“罪人？”叶寻心中的天平重又开始倾斜。
“万灵山变成了这个样子，外界的天地灵气自然也就不再浓郁，而万灵空间的运行则需要大量天地灵气去支撑，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万灵空间好。”
“那你们可以直接将他们驱逐出万灵山啊？为什么一定要造下杀孽？”
“你以为驱逐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万灵山中也有着棘手的存在，他们维持着双方的稳定。举个列子，万灵空间是文明国度，而万灵山就是蛮荒之地。”
“原来是这样。”叶寻暗自庆幸，自己到了万灵山后很幸运地进入了万灵空间，否则很有可能会被恶鬼给捉了去。“要是日后，纯科技文明反扑，我能否将万灵空间的灵体也发展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他脑筋急转，想到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过往的文明都会归来，鬼物（灵体）其实在每一个时代都属于弱势群体，但他们的力量并不弱，甚至可以说是强大到离谱，唯一的缺点就是很容易被克制，只要在恰当的时机将他们的力量发挥出来，到时候足以震慑一方。
想到这里，叶寻试探性地问道：“赤霞姐姐，你们能够离开万灵空间吗？”
“姐姐？”赤霞姥姥对这个称呼有些讶然，不过她还是欣然接受了，“我们暂时还无法离开这里，时机未到。”
“如果，我能够给你们万灵空间的灵体准备一份厚礼，你们将来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赤霞嘴角勾起，觉得叶寻很有趣。
“这个我先保密，等到了那一天，我再告诉姐姐您。”叶寻卖了个关子。
“好。”赤霞轻轻颔首。
黄泉喷洒的“养料”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等到所有的宾客享用殆尽，这场寿宴也进行到了高潮。
“祭魂大典结束了？”叶寻见空中的黄泉之水已经趋于平静。
“还没有，这只是开始。”
“只是开始？”叶寻愣住了，祭魂大典难道不只是祭魂而已？
“没错。黄泉的神奇之处不仅仅是埋葬，还有新生。”赤霞轻语，“万灵山早就自成一体了。之所以我们更喜欢称呼自己为灵体，原因就是这个。我们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从黄泉中出生的，只有很小一部分是人类死亡后到来的。”
“可我听说万灵山是由人类死后的灵魂构成的啊，他们才是主要的群体。”叶寻纳闷道。
“呵呵。”赤霞目光中多了一丝不屑，“人类毋庸置疑很强，但他们死后，化成的灵体是不纯的。这也是为何你见到的那些摆渡人会以骸骨的形式出现的原因。当然，能够进入万灵空间的人也都经过了严格审查，生前行善。由黄泉帮助他们净化，才能够真正融入我们一族。”
“一族？”叶寻不解。
“没错，我们早已成为了一个比寻常鬼魂高级的族群，你也可以叫我们灵族。只是，我们中的一部分人很古板，所以就让他们在万灵鬼域一直呆下去吧。”赤霞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俏皮。
“听您这么说，其实我有些蒙，有些绕不清了。”叶寻挠挠后脑勺。
“说白了就是，在我们这个族群中有很大一部分思想很古板，他们非得装十三，非得叫自己是鬼，有些还更夸张，称呼自己为灵鬼，这名字可真难听。”
叶寻的目光转向场内，他思绪万千，因为他发现这个灵族太难以捉摸了，几乎是一会一个调。尤其是赤霞姥姥，二八年华的模样，却活了漫长岁月，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叶寻都捉摸不透。
今天黄泉吞噬下去的应该都是外界人类死后产生的魂魄，现在，黄泉要生出一些新的灵体了。
没有多久，黄泉之水内冒出了一道道透明的影子，这些影子都是孩童模样，他们很轻盈，没有风的情况下仍然能够缓缓飘动。黄泉此时更像是一个摇篮，这些影子挣脱了摇篮的束缚，一个个缓缓地落在了地面上。
一群侍女上前，她们手里拿着奇怪的容器，让这些透明的影子都钻进去。
“他们将会被带下去进一步培养，才会变得和我们一样。”
叶寻总觉得这是一场阴谋，他首先想到的是这些新生的灵体简直就是一张白纸，只需要被灌输各种思想，按照既定的道路成长。其次，他很想快些进入万灵鬼域，往生池让他很不安。尤其是往生两个字，其实早已囊括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往生池，那些鬼魂被吞噬进去，现在孕育出的灵体不就恰好说明了这是一次往生吗？”叶寻在心中自语，“新生的灵体数量比被吞噬的鬼魂要少许多，因为其中的一部分被当做养料了。”
叶寻越想越后怕，他突然打了个哆嗦，强行镇定道：“赤霞姐姐，能不能早点让我进入万灵鬼域，我心有挂念，怕是一秒钟都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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