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得枪说:“队长,里面有枪声,好像出事了。”
王大大匆匆跑来,喊着:“队长,张营长和鬼子接上火了。”
突然,他指着据点的方向道:“队长,看,从据点里跑出两个人来!”
冯少卿观察着……从望远镜里可以看到何晓莉和柳叶边射击边跑。冯少卿惊喜地说:“是柳叶!”
王大大问:“还有一个呢?”
冯少卿说:“何元昌的女儿何晓莉。”
王大大不解地问:“她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冯少卿着急地说:“别问了,先救她们要紧。”随即带领战士们冲下山去。
据点方向,高洪元已带领着伪军冲出吊桥。何晓莉和柳叶跳到沟底,边打边退。高洪元等则一枪不发,紧紧跟随。
柳叶喊道:“何晓莉,节省子弹!”
何晓莉扣动扳机,但枪打不响,果真没了子弹。高洪元远远看到了,笑起来:“哈哈,一个已经没有子弹了,兄弟们,跟紧了!”
另一个伪军狂笑道:“哈哈,这跟打猎差不多!”
柳叶拉起何晓莉就跑……
张文龙爬上塔楼制高点,趴在瞭望塔上瞭望,似乎并没有亲自出门追赶的意思。而他看到伪军包围圈越来越小了,柳叶也朝伪军射出最后一颗子弹,枪膛也空了。
高洪元放心大胆地从草丛里站出来,狞笑道:“弟兄们,两个人都没有子弹了,上去给我捉回来。记住,千万不要弄伤了她们,张旅长要的可是活蹦乱跳的!”
伪军狂笑着围过来。就在这时,冯少卿和战士们突然从山坡上冲出来。一个伪军刚惊呼一声“不好,短枪队!”便被打倒在地。
其余伪军看到同伴被打死,都趴在地上不敢动。高洪元一边胡乱地朝沟顶射击,一边退回据点。
刚才还在看热闹的张文龙发现情况不妙,脸色陡变,命令道:“机枪,给我打!”
墙头上的机枪朝着短枪队拼命射击起来。冯少卿被压制在山坡下面。柳叶几次试图朝这边冲过来,都被挡了回去。冯少卿喊着:“柳叶,朝树林里跑!”
柳叶清醒过来,朝旁边的密林跑去。
据点,高洪元带着人狼狈地退回来。张文龙堵住去路,冷笑地问:“高副旅长,你给我抓的那人呢?”
高洪元尴尬地说道:“旅长,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该这两个女人走运!”
张文龙回头命令道:“兄弟们,给我追,就是追到天边,也要把她们追回来!”
一个伪军问:“旅长,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张文龙咬牙切齿道:“死活都要!”
伪军掉转头,在他的率领下再次冲出据点。
城外大道上,冯少君仍在拼命抵抗着,山根的人马则借着丛林的掩护,朝县城的方向奔去。
冯少君的人马在我军的强大火力下全军覆没,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惊恐万状,辨别了一下方向,朝一处隐蔽的山坡跑去。
一名八路军战士出现在树林里,接着又一个……寻找着猎物。
冯少君隐藏在树丛里,观察着。
在另一边的树林里,何晓莉一路奔跑着。她被绊倒了,柳叶急忙上前搀扶她,尽管有些不情愿,但何晓莉还是伸出手来,两个人相互搀扶着朝大山深处走去。
这时,灌木丛里传来窸窣的声音,两人急忙隐蔽好。她们发现冯少君正朝这边摸索过来。他似乎也觉出异常,紧张地四处张望。
他越走越近了,柳叶急中生智,绕到石头后面去……而冯少君发现了何晓莉,狞笑着说:“何晓莉!”
何晓莉质问道:“怎么是你?”
冯少君说:“我奉皇军之命阻击八路,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你。你不会也是从张文龙的据点里逃跑的吧?”
何晓莉冷笑一声:“让你说对了,我就是从这个王八蛋的据点里逃出来的。冯少君,你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人渣,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冯少君说道:“好,我不提他。可是,你现在做了我的俘虏,那跟我走吧!”
何晓莉问:“跟你去哪儿?”
冯少君说:“当然是我那里,张文龙一直想娶你、霸占你,我冯少君看在眼里,如今你不愿意嫁给他,好啊,我冯少君也是孤身一人,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远走高飞。”
柳叶悄悄地接近着冯少君。何晓莉故意拖延道:“你和我?远走高飞?”
冯少君说:“是啊!你没看出来吗,其实山根早就对你失去了兴趣,我和你早晚会成为日本人的替死鬼。”
何晓莉迟疑地说:“那容我想想……”
柳叶突然从背后跳起,挥动着一根朽木朝冯少君的头上打去。冯少君倒了下去,柳叶拉起何晓莉跑进树丛里。
此时,山林里的鬼子和冲出据点的伪军合二为一,朝着这边搜索过来。柳叶、何晓莉和他们捉起迷藏来。
冯少君慢慢苏醒过来,他挣扎着爬起来,正遇上山谷川和山根。山谷川见草丛里有动静,抬手朝他射去一梭子子弹。
冯少君被击中了,他挣扎着滚出草丛,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说道:“山谷川,你为什么朝我……开枪?”
当山谷川看到自己打的是冯少君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过去扶着他说:“冯少君,怎么会是你?”
冯少君嘴里、脸上全是鲜血,他断断续续地说:“你开枪打的是自己人……我告诉……土肥原将军……”
山根赶上前来,故作悲痛状说:“少君君,你为大日本帝国战斗到最后一刻,我会为你立一块纪念碑!”说罢,站起来,掏出枪朝冯少君连开数枪。
冯少君脸上的表情呈现出惊愕和不甘,慢慢地凝固了……
山根望着冯少君的尸体,命令士兵:“把尸体运回去,用大日本皇军最隆重的仪式安葬他。”
山谷川仍然惊魂未定,问道:“我不明白,既然要厚葬他,您为什么还要打死他?”
山根笑了:“你觉得我们留着这个人还有用吗?”
这时,张文龙等人爬上来,当他们看到冯少君的尸体时,都惊得目瞪口呆。
山根大声道:“冯少君是大日本皇军至深至爱的朋友,也是我山根的朋友。他为大日本帝国光荣捐躯,是我们所有人的榜样!”
一个日本兵过来报告:“报告,在对面山坡上发现了两个女八路。”
山根用望远镜观察着,命令道:“给我追!”
鬼子号叫着追过去。冯少卿带领着战士们突然从密林里钻出来,子弹猛烈地射向敌人。山根和张文龙则带领鬼子和伪军凭借地势进行反击。
突然,远处传来嘹亮的军号声,一支部队从后面的山头上冲出来。肖铜号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拼命地吹响冲锋号。
张文龙惊恐地说:“山根大佐,八路军的主力过来了。地形对我们非常不利,我们还是撤吧?”
山谷川自负地说:“我们大日本皇军是战无不胜的,不能撤退!”
高洪元劝道:“打仗嘛!不能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该撤的时候就得撤。”
山谷川拔出战刀,吓得张文龙和高洪元不敢说话了。
又一阵子弹打过来,差点儿打中山根。他身边的士兵被子弹击中,鲜血溅了他一身。他终于下了命令:“撤!”
鬼子狼狈而退。山谷里终于恢复了平静,柳叶和何晓莉沿着陡峭的山崖奋力攀登,眼前一块凸起的岩石挡住了去路,两个人正在犹豫,上面伸出来一只有力的大手。
……柳叶抬头看去,冯少卿正微笑地望着她。
两个人攀上山崖。何晓莉下意识地掏出枪对准冯少卿,身后一个战士欲上前制止,被冯少卿制止住了。何晓莉讨了个没趣,放下枪来,反身朝山下跑下。
柳叶见到了冯少卿和自己的战友,激动得热泪盈眶。她似乎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扑到冯少卿的怀里。冯少卿安慰她说:“柳叶,你受委屈了!”
柳叶泪水涟涟地说:“我就知道,组织不会扔下我不管,会来营救我的。”
冯少卿说:“你回来就好,同志们都很想念你。”
柳叶含泪微笑着说:“我也很想念同志们!”
她一一和战友们拥抱,战士们感动地望着这一切。
这时,何晓莉已经跑远,她回过头来,失魂落魄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流下无言的泪水,她再次转身默默离开。
冯少卿叫住她,问道:“何晓莉,你准备去哪儿?”
何晓莉说:“你甭管,我自有我的去处。”
柳叶对冯少卿道:“冯队长,我被张文龙抓去,多亏何晓莉救了我。”
何晓莉冷冷地说:“我不是救你,我是救自己。”
冯少卿真诚地走到她的面前,说道:“何小姐,谢谢你救了柳叶。我代表八路军谢谢你!”
何晓莉仍然板着面孔说:“你不用假惺惺,不打我的黑枪就好!”
牛得枪气哼哼地说:“何晓莉,什么叫假惺惺!如果我们不救你,你早让张文龙抓回去了。”
冯少卿制止住牛得枪,细语道:“何小姐,这次是真心感谢你。”
何晓莉负气地扭过头去。冯少卿问:“我们部队马上就要转移,你准备去哪儿?”
何晓莉有些茫然:“去哪里……我回家,回我的长山城。”
柳叶焦急地说:“何小姐,张文龙快追过来了,你说去哪儿,我让冯队长护送你。”
何晓莉突然发火地说:“我去哪儿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不用你们护送!”说罢,寻路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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