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十馀年,余与庆立先生虽无缘再晤,而鱼雁往还,著述互荐,未尝有间,益知庆立先生于治学真素心人也。《谢榛诗集校注》七十馀万言,庚午刊于北京;《谢榛研究》二十五万言,癸酉镌于齐鲁;尚有十八万言之《谢榛年谱》,有待付梓。甲戌,江南国学大师程千帆先生驰书致贺其《谢榛研究》出版有云:“先生独能于举世鄙视前后七子之时,深究茂秦之生平及业绩,庶为转移风气之嚆矢。蜀友王文才先生治杨升庵亦极勤审,与先生东西辉映,不可谓非学林之佳话也。”长者之言,信非虚誉。庆立先生治谢榛有年,半生心力,尽瘁于是,一剑精砺,故多有创获。撰《诗家直说笺注》际,二竖为虐,几于不起;先生奋力蒇事,争分夺秒,沉酣于乡先贤典籍之中,竟忘身染重疴,癌魔隐退,孰其佑之?诚异事也。四溟山人九原可作,当亦欣然。
今次《谢榛全集校笺》之撰,擘画有年,焚膏继晷,孜孜矻矻,多方裒集,厚积薄发。补赵府冰玉堂本之未足,有功学林;校总集、别集之异同,沾溉后学。信书囊无底,或有所漏;而以目前论之,“全集”之称,真不为过也。是集注释则顾此及彼,相互发明,或有待考校者,则明示阙如,不加掩饰。此全集之注释之所以难于选本,并见功力处也。是集笺评则辑集古人书海中有关评论,吉光片羽,于读者亦多裨益。
学问之道,孔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孟子曰“求其放心”。前者言方法,后者谓心术,皆不可偏废,故古人常以道德文章论人。庆立先生专治一家,方法不必论,其心术亦当入淡泊者之列,非汲汲者比。以与余有十数年文字之交,属序于余,敢不应命!清人袁子才论学尝谓:“专则精,精则传。”庆立先生为学专且精,是以知是书之必传也。
是为序。
辛巳冬月赵伯陶序于京华一统楼
(原载《谢榛全集校笺》,江苏古籍出版社2003年版;《聊城大学学报》2003年第6期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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