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沉思久,自解曰:“是无妨,马某常过此,当面质而易之。”约半月,马某果来,妇隔溪而责之,令易此鸡,否则还吾值。马应曰:“雌者啼乎?不应有是。明日当来验之。”且言且走,颠其担,踉跄而行,群鸡咕咕呼苦笼中。自是,马某不复来。约二月,吾遇其叔,告以故,且笑曰:“此细事,鸡可勿易,亦不必偿吾多耗者,嘱尔侄自行寻常来往可也。”其叔唯唯。中秋日,妇割鸡款其夫与子,乃反庄子烹不鸣雁例,杀此雄而雌者,鸡食竟亦旬日矣,而吾村仍未见马之踪迹。邻人均笑曰:“以今日二十余元法币,值卖一条路乎!”予思世固有愚而多诈者,快顷刻之意,遗终身之恨,实属自苦,若马某所为,其缩影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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