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这位社区主任真正认识和接触的时间是在选举之后的第二十天，地点是我的办公桌前。他当时给我的印象是高高的个头，方正的脸盘，敦厚纯朴的神情。他的第一句话是：“我们有三个设想。”看来，他很直率，我随声答道：“请讲”。“一是成立一个社区老年人休闲娱乐室，拓展社区服务，发展社区卫生，繁荣社区文化，美化社区环境，加强社区治安。二是硬化居民区的道路，方便居民生活。三是加强社区组织和队伍建设。为了实现这三个设想，我们已开了会，专门研究制定了一套符合实际的办法来，对这一点，大家积极性很高，仅硬化道路一项，家家户户都签了字，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都愿出资。休闲娱乐室，放在了租用的临街房里，目前，已制了标志牌”。我插了一句：“谁来照管。”他答到：“我们有一个退休老同志，年纪虽大了点，但身子骨还硬朗，他能歌善舞，并会太极拳。当成立老年人休闲娱乐室的消息传开后，他在我的鼓励下，积极性很高，并自愿出资，承担了管理娱乐室的任务。目前，这位老同志拿出了自己积攒的养老钱，购买了桌、凳、脸盆、热水器、象棋等用具，并在民政部第二批图书援建活动中，自愿出资，建立了图书室……”听到这里，我似乎有点不太相信了。于是，心里嘀咕：那里果真有这样的善心人吗？
三天后的一个傍晚，我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一看，是城中社区打来的。“刘主任，晚上我们有一个活动，请你一定参加。”我说：“啥事？”对方回答：“你来就知道了。”紧接着，二曲镇镇长也打来了手机，询问城中社区晚上活动的内容，我当即回答：“咱们一块去，到了以后就知道了。”
果然，他们是在举行开业挂牌仪式，只见200个平方的场地上（人行道）挤满了人，看得出，里圈就坐的有退下来的老领导，还有许多熟悉的面孔，外围全是附近的居民及经商的个体户及流动人员。人群的中间摆放着乐器及乐器架子，看来，晚上有文艺演出。于是，我们被安排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在纳闷，这个场面为哈要放到晚上？他们为啥不通知有关单位呢？
原来，初创的休闲娱乐室，缺少经费，晚上能到这儿演出的人都是自愿的分文报酬都不要的志愿者，他们热爱社区、向往社区，并热心投身于社区。假如在白天举行这个仪式，花费大不说，效果不一定好。当社区主任宣布“周至县城中社区休闲娱乐室成立”后，会场响起了阵阵掌声。之后，娱乐室负责人讲了话。讲话毕，县老年大学的秧歌队登上了会场，队员们身着红绸装，腰系小腰鼓，在欢快的音乐声中，变换队形，扭动身姿，并有节奏的敲击鼓面，从而发出令人振奋的效果来。
社区主任见我们看得很投入，走过来并靠近我说：“好戏还在后面呢。”我问：“事先咋不说明情况？”他回答：“说实在的，怕给你们添麻烦。我们商量过，成立娱乐室时，不声张，简简单单，平平淡淡，把事办了就行了。今天晚上的情况，我也没有预料到，能来这么多人，看来，这件事是顺应民心的。”“请问主任，娱乐室成立后将搞那些活动？”坐在我身边的统战部的袁主任提问。“晚上组织中老年跳舞，早晨带领大家学打太极拳，白天学报刊知识，搓搓小麻将，谈家常，拉闲话，品茶消遣。”社区主任指着室内的棋牌、阅报栏、场上蓬布灯光回答。“现在的人，都忙得很，娱乐室会有人来吗？”“你不知道，人忙是实际的，但总有消闲的时候，就咱们这一个区域来说，老年人很多，特别是退休人中，多数是有闲时间的。”这位主任说完，又向我谈到了他另外的打算：“下一步，我准备给社区内办一些实体。比如，便民小商店、便民小修理、学生小饭桌、小缝纫、小理发等‘五小’实体，同时，举办便民家庭服务、卫生保健服务、养老托老服务、心理咨询服务、劳务中介服务、家庭服务、婚姻服务、优生优育服务、残疾儿童教育训练和寄托服务等，到时，还要邀请你们过来认定，并发给我们《社区服务证书》。”听了社区主任的话，我打心底里认为，这位主任还是挺内行的。接着我有意问道：“你能知道最近开展的‘三文明’活动的内容吗？”站在主任身边的社区委员急忙答到：“文明行车、文明走路、文明乘车。”“答对了，很好。”我接着说：“娱乐室成立后，你们要立即着手在居民居住集中的地方，办几个黑板报，把开展‘三文明’的活动写上去，让我们的每一个社区人都能自觉遵守。”“坚决照办。”“国家民政部、中宣部、广电部、文明办举办的社区知识竞赛答题活动，你们的进展情况如何？”“已收到了100多份，还有正在答的呢？”“民政部九月份要在人民大会堂举行表彰会，对答题好的进行表彰。”
“下一个节目，是词朗诵：社区中的普通人。作者，乔叶。”主持人那宏亮的声音把我们的注意力带回到了演出现场。只见一位年轻人神情自然的走向会场中心，朗颂了下面一段话：“生活中有许多这样的人，都能给我难忘的感受。满面尘灰的清洁工，打着扇子赶蚊蝇的水果小贩，双手油腻的修自行车的师傅……只要看到他们，一种无缘由的亲切感就会漾遍全身。我不知道他们的姓名和来历，但我真的不觉得他们与我豪不相干。他们的笑容让我愉快，他们的忧愁让我挂怀，他们的宁静让我沉默，他们的匆忙让我不安。我明白我的存在对他们是无足轻重的，但是他们对我的意义却截然不同。我知道我就生活在他们日复一日的操劳和奔波之间，生活在他们一行一行的泪水和汗水之间，生活在他们千丝万缕的悲伤和欢颜之间，生活在他们青石一样的足迹和海浪一样的呼吸之间。这些尘土一样卑微的人们，他们的身影出没在我的视线里，他们的精神沉淀在我的心灵里。他们常常让我感觉到这个平凡的世界其实是那么可爱，这个散淡的世界其实是那么默契，而看起来如草芥一样的生命种子，其实是那么坚韧和美丽。我靠他们的滋养而活，他们却对自己的施予一无所知。他们因不知而越加质朴，我因所知而更觉幸福。”随后，秦腔清唱、舞蹈节目交替出场，又热闹了好大一阵子。
看得出，坐在我身边的社区主任的心情是非常好的。我贴近他的耳朵说：“不错，演出很成功。群众自发的组织，能达到这个水平，是难得的。这就说明社区是有吸引力的，群众是热爱社区的。”那位主任回答：“这只是开始。”
在返回的路上，我在琢磨着社区、家庭、人的关系。人是家庭的成员，也是社区的一分子，家庭是人的避风港湾，社区是家庭的乐园。有了家，人就活的坦然，有了社区，家庭就更加稳固安全，人的生活就愈加方便。这里的社区主任是社区工作的带头人，是社区工作者学习的榜样。
两个月后，这位社区主任来说：给群众承诺的硬化街道的任务完成了，群众多年来想解决而又难以解决的问题落实了。他还说，在具体运作过程中，不是一帆风顺的，单就组织施工而言，是容易的，关键是在端正街道时，如何做“钉子户”工作，是一大难题。因为，“钉子户”的特点是不配合、不支持，更不愿出资。对待这个问题，我们只能是做工作，说服这些人。一句话，在群众聚集点干点事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同时，这位主任又介绍了他们社区如何完善内部机构的事情，如何成立社区居民小组、选举产生社区居民代表、建立完善社区居民代表会议制度的过程。我们办公室的人听到后，都觉得他们做得好，干得实在。
有一天早上，县民政局领导检查社区工作时来到了这个社区，当时，正赶上这位社区主任带领中老年人打练太极拳，场面气氛很好，随行者及时拍了照，留了影。民政局领导说不要打扰他们，可社区主任见我们来，硬是拉着我们不让走。接着，有几位同志也跟着打起了太极拳。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感觉到了，如今的社区工作确实有特色，管了事，强了身，便了民。我们离开的时候，社区主任一直目送着，并不时的招着手。
（本文刊在《陕西民政》[04]12期）
二零零四年九月三日
盛夏中的北仑河
翻开祖国版图，我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中越边境线的范畴上，因为我刚刚去过那里，那里有着连绵不断的山脉，有着望不到边的平川大地，更有那滔滔不息的美丽的北仑河。
这次到中越边境是借国家民政部在广西南宁召开的“全国社区文明风采电视大赛观摩会和中央17号文件学习研讨会”之空来的。我去的位置是在中越友谊桥的那一处。友谊桥架在北仑河上，一头连着中国海关，一头与越南海关相接。北仑河的河道不是多宽，站在海关门口均能看清对方海关大门上的标志性文字，但桥面很高，据说该桥一半是中国建的，一半是越南建的，看得出来桥面衔接得很好，站在大桥上，能尽情的领略南方那特有的自然风貌和人文景观。这一天，太阳光不是很强，感觉到的只是闷热，所到之处，均吹着微微的风，也可能是周围下过阵雨的缘故吧。因为，我们一行在来的路上，也就是从广西南宁到中越友谊大桥的480公里的行程中，天气是一会儿晴，一会儿阴，一会儿又下着大雨，然而，小车在拥有8个快车道的南宁至北海的高速公路上行驶，雨是挡不住的。
不容置疑，中国和越南的分界线就是北仑河的河道中心，河道的北岸是我国广西著名的东兴市所在地，南岸是越南的芒街区域，看得出，东兴市比芒街繁华，芒街较之东兴，高大建筑物少。北仑河上，漂浮着载运货物的船只。
入越南境内，大约在下午1时半左右，很显然是持证过关的。越南芒街属边境城市，街面上小车很少，一色的摩托车，有拉人的、有兜风的、有办事的，到处都是，街道狭窄处，偶尔出现堵塞现象。一位越南人说，他们的街道看不到警察，但不是说没人管事，一旦出现交通事故，马上就有警察到来。芒街的商店，中国的轻工产品较多。芒街的越南人，多数都会说中国话，在芒街经商的也有中国人，中国人经办的商店门标志都是汉字，所以，在芒街购买货物不是不方便，不会因语言上的差异而出现困扰。
芒街的旅游部门，在游览、娱乐、购货点均配备有专车，这些车辆带有空调，依次轮流着在街道上拉人、送人，到越南来的只要胸前有导游给带的胸牌，均可任意的乘坐，且不交一分一文。
中越友谊大桥是中越人民友好的象征，多年前，两国人民你来我往，情如海深，那一年，中越战事打起，友谊桥被炸毁，后来，友谊桥修复，两国人民重归于好，互通往来。在商店购物的过程中，我们结识了一个华侨之子李先生，他给我们介绍说：“我的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越南人，父亲是60年代初支越时留下来的，老家是西安丈八沟人，今年70整了，现在在西贡经营了千亩大的香蕉园。父亲说：他今年生日时准备回一次老家，并搞一次捐资助学活动，到时邀请你们参加，并需要你们的关照……”李先生的言语不紧不慢，普通话虽有不标准的地方，但吐字还清晰，还有点陕西人的味道。从李先生的自我介绍中，我们还了解到，李先生有两个夫人，大夫人随他父亲在西贡管理香蕉园，小夫人同他住在一起。我们的一位问：“你去过香蕉园吗？”他回答：“去过的，2800公里，乘飞机不到两个小时。我父亲不常回来，我隔段就要去看一下”。“回过陕西吧！”“回过，中国老家是个好地方”。“你心中的北仑河是什么？”李先生说：“我是在北仑河边长大的。从记事起，我就爱北仑河，并常在北仑河边散步、玩耍、游泳，它的宽大，它的长流不断，使我长了见识，让我有了今天。当我烦闷的时候，我会漫步在北仑河岸，眼望东兴市，想着父亲的老家西安……”
是的，北仑河，滔滔不息的北仑河，它是中越人民友好的见证，是远方客人所向往的，想着它，心情激越，看着它心胸开阔。
在这里，有着明显的南方味道和方圆特色，特别是广西南部地区，有着8山1水1分田的说法，山不大，个个如丘陵，每个丘陵的根基间夹围着田地，这些田地，因气候的特殊性，主产水稻，一年两季，看得出，我们到的当儿，正是第二季的开始。丘陵上种植着一色的树木，多数植的是果园，其中有香蕉、菠萝、荔枝等。芒街和东兴的水果市场内容非常丰富，除了几个在北方常见到的香蕉、荔枝外，还有好多种叫不上名子的水果，看上去黄橙橙、绿油油的，让人流口水。越南的男人们外出常戴着竹制形凉帽和圆绿色贴帽，妇女们除外出戴凉帽外，还戴有面纱，有的捂得还很严实，尽管是大热的天。芒街境内有一条大河叫九龙河，河内的运输船不少，多数是木制的小船，这条河给芒街增添了不少秀色。
香港人在越南芒街开设了一个娱乐中心，主体建筑类似于澳门的赌城，高三层，旁边新盖有宾馆，可供休息住宿，据说，凭娱乐证是免费的。可以说，凡是入越南边境到芒街的外国人，都会被导游带到这里来，购买货物，甚至有的还会掏几个零钱，过一过赌隐。
说实在的，芒街和东兴仅一河之隔，河岸的直线距离也就是二三百米远，谈人的长相吧，没有多大差别，生活习惯吧，也近乎相似，听当地人说，前些年，有一些越南姑娘私下创入中国境内，与靠近他们居住的中国青年结婚，后经当地政府查处，被遣送回越南，但后又偷渡出境，当地政府又屡查屡返。
下午5时，我们过友谊桥，返回了东兴市。东兴市的大街小巷，一片繁华景象，给人的明显感觉是车多人多门店多，比越南芒街来说要热闹得多。因我第一次到这里，也可能是我有生的最后一次，所以，我有了观览东兴市全景的念头。于是我约了同行人，专乘当地人用的人力三轮车，绕东兴的主要干道跑了个遍。一路上，我除了浏览东兴的街景外，更难得的是听到了这位骑车人说的关于在东兴发生过的许多故事。这些故事包括中越自卫战期间的事情，东兴市的城市建设情况，东兴和芒街两城人的交往等等。从这位骑车人的身上，我看到了南方人的勤奋和激进，悟到了东兴市人的善良和好客。
为了搞活经济，方便两岸人民的正常来往，东兴市委、市政府从90年代末开始就成立了旅游总公司，兴办了边贸市场，目的是与越南及国内信誉好的众多旅行社建立了稳固的旅游业务网络，拥有了一支经验丰富的导游队伍，开辟了中越边境纵深游、滨海风情游、三万尾金滩京族渔村游、十万大山森林公园生态游及国内各大景点黄金旅游线路。东兴市边贸市场位于东兴市北仑大道西段、边贸一条街西侧，南面与北仑河榕木潭码头仅隔15米，地理位置优越，交通极为便利。整个市场占地3.3公顷，建筑面积达34688平方米。这个市场不仅可以解决当前边贸互市交易比较分散而不利于管理的局面，而且还可以为国家培值税源，促进相关第三产业的发展。目前，东兴市工商行政管理部门把对出口东南亚国家的商品划行归市集中进入东兴边贸市场经营，自今年的第二季度以来，已有来自广州、南宁、义乌等全国各地的客商进场经营，主要以货物托运为主，月成交额达近伍千万元。商品主要以经营水龙头、水泵、床上用品、灯具为主，这些商品打入到东南亚市场，促进了东兴经济与世界接轨。
在靠近北仑河的地方，有个小山村，是最早在一个农家小院，选举产生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村民委员会，为中国农村的民主进程唱响了第一曲，后人把他称为改革开放初期的农民三大创造的内容之一。如今，二十几年过去了，这个村子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仅村委会的基础设施一项——办公大楼，在全国来说是数得上的。
北仑河，滔滔不息，北仑河水养育了这一方人，北仑河给祖国的南疆带来了生机，注入了活力。我愿这条河永远成为连接中越两国人民的桥梁和纽带。
（本文刊在《周至文艺》[05]6期）
二00四年九月十五日
桂林叠彩山
“广西处处有桂林，桂林山水甲天下”。这是我们在南宁开会时听到南宁人讲的极富诗意的一句话。说实在的，乘车从南宁到桂林的近5个小时的车窗浏览，着实感到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和它的美妙绝伦之处。桂林市前任领导钟枫也曾说过桂林风景的特点是：“山峰秀、江水清、岩洞奇、石头美”。是的，描述广西境内的地貌特色除了上述讲的外，还有“八山一水一分田”的说法，就在这一分田的外围间，平畴突起着无数个几乎互不粘连的山峰，这些山峰，峰峰相望，形态各异，景色独特。尤其在桂林市内，显现着城中有山，山中有城，城连着山，山依着城，山是城的景，城是山的根的格局。来桂林，除了看岩洞、游漓江外，免不了要登一座山，这座山便是位于漓江江畔的叠彩山。
据说，凡是到过桂林的国家领导人及外国领导人，均都登过叠彩山，自然，到此旅游的其他中外游人也是不会放过这个地方的。因为叠彩山青翠峻秀，其形特殊，格外引人注目，山的顶端视野开阔，如同明月一般，故人们又把它称为明月峰。叠彩山高不到500米，人们信步攀登时，不会费多大力气，甚至经“风洞”一口气就能登上峰顶。我们去的当儿，正逢中伏，气温高达35℃，人们每上一段都是大汗淋漓，但同路者没有一个掉队的。站在明月峰上，桂林山城尽收眼底，悠悠漓江从脚下流过，虞山桥、解放桥横空水上；大厦高楼星罗棋布；近处的山，默默相对；远处的峰，如一幕帷帐横挂天际。一位同事看我观景入神，走上来同我搭讪：“景色不错吧！”我没有直语，只是点了点头，更没有在意他是谁，他又说“大自然给予桂林的太多了”。此时，沉浸在山水中的我，觉得有味，说得好，便转身寻找知音，一看，是民政部的同志，我急忙要说“对不起”时，他却抢先开了口：“来，给我摄张影”。我二话没说，接过了照相机，选了景点，咔嚓，咔嚓，照了几张。之后，我们又分别合了影。当时，有人说：“今天的像肯定好，因为是在叠彩山的明月峰上”。
叠彩山下的漓江，全长476公里，源于广西北部的猫儿山，流经兴安、灵川、阳朔、桂江，最后汇入浔江，归入南海。该江属珠江水系。看得出在经过桂林的这一段，似乎有海滩的缩影，江水边，时有玩水的人们上上下下，更有胆壮者，五六人一组，顺着漓江中心，一直游向远方。漓江的水，流速不大，缓缓而下。漓江的江面宽阔，平坦自然。据说，早在1973年间，国家领导人前来桂林时，就因工厂排入漓江的“五花水”、钢厂乘风而上的“黄龙”的影响，责成桂林市领导集中力量，治理环境污染，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漓江水，有了今天的桂林新貌。
桂林的市树是桂花树。凡是到过桂林的人都能看到桂林市区的大街小巷都有桂树的影子，多数路段，桂树排列成行，炎夏为行人赐予阴凉，开花季节，到处飘散着桂花香。叠彩山更不例外，每到桂花开放的时候，上山的游人便络绎不绝。桂树开桂花，结桂圆。桂圆又称龙眼，其药用价值是滋补强身。《本草纲目》记载，桂圆主治“五脏虚气，安志厌食”，久服可“强魂聪明，轻身不老，通神明，开胃益脾，补虚长智。”现代研究证明，桂圆富含蛋白质，维生素及可溶性糖份，具有抗癌、降脂、护心、抗衰老、促进生长发育、增强非特异性免疫、补血镇静、美容养颜等滋补功效。桂林人聪明能干，对本地的桂树资源进行了开发，研制出了系列桂圆食用产品，包括金黄色的500克袋装桂圆和浅黑色的250克袋装桂圆等。桂林市土产总公司生产的盒装桂圆食品，味美脆甜、营养丰富、包装讲究，前来桂林的外地人没有不捎带的。
由于叠彩山的出名，山顶和山下多了小卖点，其中经营的有瓜果、冷饮、旅游小纪念品、当地土特产、各类生活小用品等。山上的价位比山下的价位高，一个脆皮在山下是1元，到山上就是4元。那天，仅我们一行，在山上就消化了几十个。随着旅游事业的不断发展，当地政府在叠彩山下修建了蝴蝶馆、花园、水池、喷泉等，以供游人观览。走进蝴蝶馆，数不清的蝴蝶标本展现眼前，其中品种之多，大小差异，甚为少见。花园里，树木葱笼，挂满了果子，其中有几个品种我们是叫不上名字的。
叠彩山腰的“风洞”前，身着民族服饰的少男少女们，能歌会舞，他们愿与游人合影留念，他们是叠彩山的一景。
下了山，桂导把我们带到了叠彩山下的漓江江畔，这里，高出水面约丈余，是用混凝土打的坝子，坝的靠边处生长着一行碗壮粗的桂花树，树基的阴凉处，摆放着多个小摊点。当时，我们的兴趣非常的浓，特别是喜欢看那清修悠的漓江水和倒映在漓江水里的叠彩山。说实在的，此时正好是夕阳西照，夕阳的余辉映红了半个天空，市民们陆续来此散步、游泳。忽然，一对老人出现在江水里，他们身着泳装，自由自在，相依相互。
晚饭被安排在了靠近叠彩山的一个星级饭店里，内容自助餐。当我们跨进酒店的大餐厅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只见菜类食物，品种多、色泽好、刀工细、热腾腾、油渍渍的，摆放了一长溜。同行者百余人，专拣适合自己胃口的享用。有位同志坐在我的身边说：“一个叠彩山竟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我说：“除了叠彩山的本身美外，关键是当地人的行为美，他们确信‘发展是硬道理’的真言，才有了开发并利用本地旅游资源的今天。”那位同志心领神会，接连说道：“是啊！是啊！”
在返回的路上，叠彩山上的一幕幕场景及一个个鲜活的面容，将不断的萦回在我的脑海里，使我久久不能忘怀，我默默的，发自肺腑的说了声：再见了，美丽的叠彩山！愿你明天更加富有诗意。
二00四年九月十日
走进阳朔
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景色数第一。不错，来到桂林，便想去阳朔，走进阳朔，方知桂林山水的真正美。
从桂林市到阳朔，可走两条路，一是乘游轮沿漓江而下，二是坐汽车沿公路而下，其时间差是3个小时。我们第一天随大集体选择的是水路，第二天应阳朔官员的邀请走的是公路。当然，沿漓江而下，能欣赏到漓江风光，沿途呈现的九马画山、羊角山等景点，会给人留下难忘的记忆。
阳朔县城，坐落在群山怀抱和江水环绕中，它确实是中外游人的好去处。其中，著名的“洋人街”、新建的文化街，桃花园、月亮山是游人必去的地方。我们第一天到达的时间是下午3时半，这个时候，正值西照日头，热的够呛。那天，游人很多，一船接一船，上了阳朔码头的，立刻间汇成了人的流。这人流，把一个仅有3米宽的沿山道路塞得满满的。正是基于这个原因吧！著名影视导演张艺谋先生看中了这个地方，投资一个亿在阳朔县城一角，漓江的一边设计制作了一个10亩大的水上舞台和可供游人参观的江岸草坪、捆式竹园、木制楼阁等。据了解，游完漓江的人，多数都是冲着这个水上舞台而滞留下来的。我们也是一样，共进晚餐后，提早赶到了现场。当时，夜幕没有完全降临，周围的一切还能看得清楚，可容纳三千人的观众席依山坡而建；水上舞台中穿动着的几艘竹排为演出作准备；漓江江面上偶尔有几艘轮船缓缓通过；舞台前直立的灯架和后台一边装置的数盏彩灯均慢慢启动。此时，坐在我旁边的人问：“听说演员要600多个，就这么个水面，能演出吗？”另一位应道：“人造的台面在水下呢！可以来回升降、平移。”“不可能吧！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你等着看。”晚8时，观众席坐满，水面上射灯齐放，光彩洒满了半个天空。一时间，随着电影《刘三姐》主题歌的唱响，上百个点着火把的竹排出现在水面上，近听，有渔歌唱晚的情调，细瞧，如波澜中的星星点点，远看，像古战场上的两军厮杀。忽然，从漓江江面的一侧，不同的方向，又闪现出了许多火把，且箭一般冲向了舞台，看来，不计其数，其场面如胜利后的汇师，如凯旋般的喜庆。接着，穿着民族服饰的几百名少女沿着水上“道路”鱼贯而出，并在灯光辉映中忽现忽隐。前右方的山脚下，不时的出现美丽的渔村，这个渔村，在夕阳西照，霞光满天的映衬下，展现出一片繁忙景象，那里，有抬鱼网的，有给回赶牛的，有年青人骑自行车路过村口的，又有站在水边对唱的，场面宏大，阵容气魄，看后不由得令人叫绝。有人问：“那来这么多演员？”“听说都是从临近的几个村子挑选出来的。”随行者回答。“这回没白来。”“180元门票钱值得。”“水上演出给阳朔增添了一大美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了一番。夜里12点返回桂林市七星大酒店。
位于阳朔县城外的桃花园，真有点陶渊明笔下的味道。到那里去，要经过阳朔县城，要穿过一段山路。那里，群山怀抱，翠竹青青，景美人乐。走进桃花园，一条清溪环绕山脚哗哗流过，电影《刘三姐》对歌抛绣球的见证物——大榕树尚在，少男少女们穿着民族服饰，鲜艳夺目，河对岸的山峁间不时的传来几声地道的芦笛声。看上去，一切都是自然的、和谐的、无拘无束的，这是我们第二天看到的一幕幕。当时同行中有人建议，乘竹排水上游，于是，我们下河，沿着桃花园的水路划行。在这个过程中，我似乎觉得电影《闪闪的红星》的主题歌“小小竹排江中游，两岸青山侧耳听”又在耳边响起，似乎意识到了自由、超然的奥秘所在。行进间，会看到土家族的男男女女在堤岸的树丛中鸣鼓作歌，并不断地向竹排上的来客打手势问好，又有光背光脚的小孩子在山脊上、树杈上大声吆喝：“苟肉、苟肉”（你好的意见）。一时间，那种少数民族人的野性、强悍精神完全再现。返回时，大榕树又展现在眼前，它那郁郁葱葱的庞大树冠吸引了我，这不由得使我走上前去观个究竟。看来，当地人爱护榕树，已用砖块把树基围了起来，人不能进身，只能站在隔离墙外，榕树的主杆大小已远远超出了当年拍电影时的大小，可以说，枝杆已有桶壮，为了不使榕树养分贫乏，这里的人又在枝杆处稼接了小榕树，以供足够的营养。据南方人说，榕树很有灵性，它可以吸纳周围的灵气，可以使主人兴旺发达。看着大榕树，回想着电影《刘三姐》，清人徐廷铮的词句涌上心来：“江畔榕生久耐冬，早知杨柳不如榕，盘根错节千枝干，古渡穿岩影一重。朝夕乘舟看画景，往来过客园荫浓，自古穿石生灵气，万丈仙藤欲优龙。”
桃花园的不远处，有一架山，山很美，山的上部有一天然园孔，远远望去，犹如月亮挂在了上面，所以，人们叫它月亮山，就是这座山，吸引了无数中外人。美国前总统来此观光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于第二天清晨，携带夫人，专程爬上了月亮山，看了个究竟，心里才有了底儿，并当即对随从人员说：“大自然给予阳朔的太多了！”我们去的时候，是在阳朔县财政局领导和本地乡政府莫书记的陪同下去的，是他们引导我们站在了月亮山前的最佳位置，合影留了照，只是由于时间紧，而未能走进月亮山。
阳朔的“洋人街”，从建筑风格上说，显得古老了点，似乎缺少了一些现代建筑的味儿，街道不宽，仅五、六米，有些店铺看上去脏糊糊的。但是，该街住的洋人确实不少。一随从人员说：“白天看不出，晚上的洋人街，就是洋人的世界。”说实在的，有好几处的夜市场面还是够大的，仅纳凉、用餐的桌子就摆放了一大片。太阳未落，烧烤房就已忙活起来，火炉的上面并排摆放着正在熏烤的鸡，鸡在烧烤架上可以转动，鸡的颜色吗，黄橙橙，油酥酥的，让人看后流口水。
分别前的会餐，算是阳朔人给予我们的最好的、最真诚的礼仪。会餐厅，虽不算阔气，但饭店小间的气氛却很好，情味非常浓。两桌十几个人，无拘无束，象是多年的老友。有人说；“喝酒要有喝酒的艺术，喝酒要有喝酒的味儿。”另有人说，“酒是席中宝，人人离不了，喝多了品少了，就怕你不喝。”餐桌上，一色的桂林菜，地地道道的阳朔风味，一瓶喝干了，又来了几瓶。在这期间，我只是旁观，尽量的避免喝，因为是生地方，怕喝出了麻烦，但克制终究抵挡不住阳朔人的热情大度和一片诚意，便在“人有敬意，须当领之”的言行激励下，接过了第一杯，并喝了个底朝天。这一来，一桌人的茅头全指向了我，于是，一个接一个来了，我继续推辞，可他们却不得罢休，其中一个说：“感情有，一半酒；感情浅，舔一舔；没感情，赏个脸。”另一位接着说：“感情深，一口焖；感情好，酒杯到。”面对情深意浓的攻心酒令，我这个关中汉子确实坐不住了，起身看了看市局领导，随口说：“感谢了！各位，今儿个能与大家同桌共饮，是我此行的一大乐事，请端起酒杯，共祝我们的有缘相会。”“是的，硬叫肠胃穿洞洞，不让弟兄们的感情裂缝缝”。坐在我身旁的同行者补说了一句。又有人说：“今儿个高兴，咱们就喝个痛快。”我接着说：“不怕酒醉，就怕不醉，醉就要醉的开心。”就这样，一直喝了近三个小时。
事后，我体味着阳朔一行，真是难得的一次机遇。特别是漓江那如画的景色，桃花园那相依的山水，阳朔那心底坦诚的人，无不拥有着桂树般的雅俊，桂花般的洁美，桂果一样的富有价值。
二00四年九月二十八日
居住在蚂蟥沟的人
秦岭深山，有个名叫蚂蟥沟的地方。那里，山高坡缓，林木茂盛，溪流清清，方圆上百里的人家都能知道。
公路没开通的当儿，蚂蟥沟是山里人常走的地方，也是当时人们议论的话题中心，公路开通了，蚂蟥沟则成了被人们遗忘的角落。
对于蚂蟥沟地名的来历，我是不大懂的，但是，因我早年在山区工作过，知道此沟寄生着一种名叫蚂蟥的软体动物。这种动物，体积小，二、三公分长，喜水，前进方式类似蚯蚓，极易附着在行人的脚和腿上，特别是在人不留意，况且没有任何知觉的情况下，吸食人血而生存。蚂蟥沟的长度足有2公里，沟的坡度较为平缓，沟底，说是河道，却常常有人通过，说是路，却水流潺潺。
记得在那个时候，也就是三十年前吧，蚂蟥沟的尽头住着一个人，当地人对他的说法是“三间茅草房，两幅铁锅锅，一个火炕炕，白日背山货，夜间熬汤汤。路人湿了脚，他家火边烤，若有遇难者，供吃又供喝。”
一日，我首次从这里经过，因对路的不熟，耽搁了里程，歇在了这个人家。他见我的第一句话是：“山外人吧？”我说：“对了一半。”“不，不，你不是山里人。”他回答。“咋不是！你看我走路。”说话间我咧开了上山行走的架式。“有点像，有点像。”他连连点头。说实在的，那个时候的我，确实是山里化了。因为，进山早，加之，常常在大山沟塄边上上下下，几年的功夫生成了撅撅屁股。况且，语言上也与山里人相合了，就凭这一点，他很快与我友好了。晚上，因为是初秋，他加了把火，把我安排在了土炕上，我说炕潮，不能睡，他说能行，火就没断过。隔壁的灶堂，升腾着炊烟，不大的铁锅里煎熬着糁糁汤。走上前去一瞧，汤里还有四季豆，红红的，并发出叽哩吧啦的响声。用勺子一搅，还有洋芋块，我立即说合胃口。山里人的用菜，多数是野菜和能食用的树叶，这些，我都已习惯，况且吃上了瘾，每到一个地方，第一个点的就是叶叶菜。
深夜的蚂蟥沟尽头，静得出奇，静得使人毛骨悚然，偶尔听到的猿啼声和金鸡鸣叫的刺耳声，不由得会使人打起寒颤。幸亏与他同炕，我总算合上了眼，但不大的功夫又醒了过来，并忽而坐起，又忽而躺下。按理说，从东面的公社驻地到这里，翻过了两座2000多米高的山，该是很累了，可是，翻转来，辗转去，睡不着。于是，我索性叫醒了他，拉起了悄悄话，问：“坐过火车没有？”“见都没见过那玩意，只听说给车上放碗水，衍都不衍。”他好奇的回答。“见过平原吗？”“去过一次叫什么马召的地方，来回走了6天。”“我看你象一个识文家。”我指着他炕边放的书问。“在区上念了几年中学。”他很有自信的回答了我。“现在一个人，孤独吗？你的老婆呢？”我一连串的问他。“咋！问这干啥？想小媳妇咧！”“我连对象都没有，那来个小婆子。”“找一个。”“就咱山里，那来个对得上的。”“你别说，高山出俊样，山窝窝里还真能出个金凤凰呢？你说区上的小琴，咋样？东乡的荷花如何？他们都不是山里人吗！他们那个不是说话一道一道的，走路蛮精神的，谁见不说好。”“那道是，可带缘份的到底有没有！”我这一问，无意中却勾起了他对岁月的回忆，他坦诚地向我道出了一个秘密。“我的身世你是不知道的，我为啥住在这儿你也是不清楚的。”我急于想知道所要说的话，便催促道：“甭绕圈子，直说。”“那是在一九六八年的当儿，阶级斗争的弦在山区绷的很紧，我家对面山上有个姑娘叫小粉，生得水灵灵的，可就是因为家庭是高成份，常常受到人家的歧视。我那时，也算得上是一个公正的人。忽一天，对面两个山坡的人要召开会议，学习上面的什么精神，小粉和我都赶了去，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小粉却被主持会的那个留着八字须的人点名不能参加会议。当时，在场的好心人都朦了，为小粉受到的不公正行为而叹息，还是我冒着被批斗、被挨整的危险，随着小粉走出了会场。”
在弯弯的山道上，我看着小粉渐渐离我而去，可我又不得不凭借良心的驱使，又把小粉唤了回来。并说：“小粉，不参加就不参加，有啥子稀奇的。”小粉见我说出了她心里的话，一时间，泪水夺眶而出，但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甭伤心，挺起胸，这个地盘还有我这个当哥的呢，谁再欺负你，我剥他的皮，敲断他的骨。”终于，小粉从怨恨中清醒了过来，急忙说：“别管我，赶快回去，免得连累了你。”
打那以后，小粉与我有了来往。于是，我认识她，她了解我，由此也多了些约会。约会地点吗！不是密密的森林，就是月光下的山坳，说实在的，她对我是很坦诚的。从前，小粉也到过我的家，我的母亲非常喜欢她，并常念道，小粉手巧咧！心灵咧！啥活都能做，咱有个这样的孩子该多好。
那天主持会的那个留八字胡的人，是本地的一个坏家伙，一天说三道四，地里的活不做，十足的懒汉，曾因扒人家的炕边，挨过揍，他娘老子就是因他的行为不正给活活气死的。那年头，上边也不知是谁瞎了眼，重用了这个孬种，在这个深山沟里猖狂到了极点。有一天，小粉给我说，那个人到他家去了，没事找茬，指着小粉说思想改造的怎么样了，同家庭划清界线了没有？小粉一听，就气上脑门，当即给了一句：“我不知道。”那个人见小粉性格倔强，只好变了口气，以假惺惺的面孔对小粉说：“我可以帮助你。”“我不用你管，我不愿见你，给我滚出去。”小粉态度非常强硬，给那个人了个难看，那个人只好灰溜溜地走了。天将黑的时候，有人捎话给小粉说，第二天要开批判小粉的群众大会。小粉一时没有了注意，前来找我，我当时想了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于是连夜晚把小粉送到了二十里以外的他姨家，第二天的批判会因此而散伙。
一个月后，小粉在他居住的后山畔种地，那个人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小粉面前。色靡靡的对小粉说：“那天，我不是真想开你的批判会，只是想把你吓唬吓唬，你还当真呢？”小粉头迈向一边，一句话不说。那个人见四面无人，一把把小粉抱了起来，并伸出了罪恶的手。此时的小粉，气得火冒三丈，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那个人，并狠狠地打了那个人一个耳光，而那人，怎肯轻易放过，接着又扑了过来，小粉急中生智，顺势躲闪，那个人接连扑空。终于，在小粉不断挣脱和躲闪的当儿，那个人踏绽了脚，摔死在了峭壁悬崖之下。这可怎么办呀！出了人命，小粉在挣脱了恶魔的快意之后，又陷入人命关天的僵局中。是报案，还是一走了之，她捉摸不定，只好又来找我，我说，敢快给政府报案。几天后，县公安局来了人，察看了现场，作了笔录。但令人不可理解的是，小粉却成了主要责任人，被定了莫须有的罪，下了狱。其因是，那个人是“革命”人。当时的那个形势呀，小粉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小粉被押送入狱的那天，我对小粉说了许多话，并一直把她护送到了蚂蟥沟口，就是现在这个地方。离别时，小粉哭肿了脸，大声给我说：“我爱你。”这一声，是压抑在小粉心里多年要说而无法说出的话。是她心灵深处爱情火花的崩发。接着，我高声对她说：“别做傻事，你要活着，你要坚强的活着，你要活着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说到这里，他落泪了，片刻后，他又说：“就在那一刻，我才明白，她在那个年代所承受的非人一般的难以忍受的压力，是因为我而活着。小粉走后，我没明没夜写诉状，为小粉讨个说法，企盼小粉早日归来。然而，一封一封的状子寄出，没有任何回音。于是，我住扎在了蚂蟥沟口，天天看着小粉离我而去的地方。”
听到这儿，我不由得对我面前的这个人产生了无限的敬佩。
“终于，拨乱反正的春雷震醒了全国，震撼了世界！一切事物都恢复了正常，恢复到了本来的面目，公民的生存权利有了保障，小粉的案子也得以平反昭雪。前天，从区上回来的人说，小粉就要回来了，你说，我心情是个啥样子。”他激动的说。
待我第三天从区里返回时，却不见了蚂蟥沟口的他，但在他的门沿上，我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小粉回来了，我送她回家，她答应我，马上嫁给我。”我知道这张条子是留给我的，我细心的把它折叠好，揣在了怀里。
拨散了乌云见青天，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不能不说是一条不可违反的规律，因为，邪恶的东西终将会被历史所践踏，完美的事情终将会被历史所赞颂。
这天，天公也在作美，蚂蟥沟更显得景色迷人，蓝蓝的一线天空，红红的山野，潺潺的小溪，时而有几声鸟鸣。我惊奇的感觉到，蚂蟥沟是美丽的，居住在蚂蟥沟的人更是令人尊敬的。二00四年十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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