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见投邮地点是“澳门沙甸湾皇后大厦302室”,他立即将信件交技侦室处理。一忽儿,技侦室将信文送来报告:“投邮地点是我们最近掌握的敌方联络站地址,也正是上次魔尸用过的地址,笔迹也出自同一人之手。但经十多种显影剂试验,均未发现有密写。”
公安局长接过信文一看,抬头是“表兄灵甫均鉴”,落款是“愚弟欧阳伯卿谨启”。文字生硬,内容东拉西扯,局长不禁笑了起来:“这老狐狸还真能耍这套嫁祸于人的把戏!”他将信笺拿到亮处,翻来覆去地细细观察。忽然,他指着一摊纸面给李云龙看:“你瞧,这一片有渍水后发皱的现象,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
李云龙提议道:“是否再拿去试一下?”
“对!”局长将信件递给小金,坚定地命令道:“要想尽办法,务必将其中的密文显示出来。”
十分钟后,小金又跑来报告:“密文是用带磷质的物质书写的,磷质经X线透视,一下映现出来了。密文在这里。”
局长接过一看:
石门钥匙业已到手,拟定今晚九时出动预备队,将墓内货物全部移到天主堂地下室。务请年内派员前来提货。
魔尸顿首九月八日
阅毕,局长命令小金:“通知行动队,按预定方案,于今晚八时整,全部进入阵地!”
此刻,乌云吞没了夜空,山风呼啸,林涛怒吼,似万马奔腾,如骇浪拍岸,气氛愈显得紧张悸人。
透过黑色的夜幕,一缕鬼魂般的黑影正向五棵松方向移动,呼啸的风声正好淹没了他们的脚步声。
这些黑影,正是张二秃同他的所谓预备队。为了防备意外,狡诈的张二秃今天破格给每个队员发了手枪。此时,张二秃和史大海正紧步跟着走在最前面的欧阳伯卿,他俩手中的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始终不离地盯着欧阳伯卿那一瘸一拐的身影。
来到五棵松,张二秃把匪徒分别布置在五十步外四个方向处警戒着,然后同史大海、欧阳伯卿来到树下。欧阳伯卿指着东首第一棵树说:“就在那下面。”
史大海开始用铁锹挖土,张二秃则手握二十响,盯住欧阳伯卿,迅速地转动着三角眼,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铁锹下不断地发出撞击石块的铿锵声,挖下有三尺余深,露出了铁盒。就在张二秃弯腰捧起铁盒时,突然,四周响起了“哎呀”摔倒的声响。张二秃情知不妙,迅速将铁盒揣进怀里,意欲拔脚逃走。欧阳伯卿猛扑上去,一把死死抱住他那只握枪的手,大呼道:“快来抓狗特务呀……”他喊声未落,被史大海冲来一铁锹砸在肩上,欧阳伯卿“哟”惨叫一声,倒下了。史大海刚想转身逃命,一个黑影敏捷地窜到背后,一个“扫堂腿”将他绊倒在地。他刚欲跃起反抗,来人“砰”一枪把他击毙了,此人正是李云龙。
这时又“刷刷刷”赶来几名侦察员,李云龙急切地问:“张二秃那老贼往哪儿逃了?”侦察员答道:“向西北方向窜去了。局长正带人追去。”说话间,魔尸岭的西北方向响起了断断续续的枪声。
李云龙命令道:“你们去两个人,速将欧阳伯卿送回抢救,剩下的人跟我来!”
魔尸岭的西北侧,是一大片原始密林,当李云龙赶到这儿时,一些武装民警正在密林中拉网般的搜索着。
局长开口说:“这里密林盖地,地形复杂,若让老贼从这儿逃掉了,将会贻患不浅。”
史永昌在一边插嘴说:“这儿离蛇盘洞不远。蛇盘洞是条长四五里的隧道,国民党曾在里边屯兵数万。这洞歧道很多,有两个出口,一头接青牛岭,一头通玉泉山。老贼很可能进了此洞。”
局长和李云龙交换几句后下达命令,由李云龙带两名战士,由史永昌作向导,速上蛇盘洞,定要将老贼抓获归案。
再说,张二秃果然摸进了蛇盘洞,当他摸进洞口有百步来远时,里边响起了一个女子甜脆的呼唤:“是阿爸吗?快来这边。”
张二秃惊异地问道:“阿玛,你怎么上这里来了?”“我听到枪声,就估计阿爸出了事。我想您一定想到这条道的,所以赶紧来接应您了。”
此时的张二秃已成漏网之鱼、惊弓之鸟,慌乱中也顾不及去问天主堂的情况,急匆匆地跟着陈菁往里摸去。
黑暗中,他们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得很慢,前面就是“一线天”了。一线天是蛇盘洞最窄的所在,仅能容得一个人过去。
到了这里,陈菁“忽”地转过身子,背靠一线天,把枪口对准了张二秃:“张二秃,你的末日到了!”
“阿玛,你怎么拿阿爸开玩笑?”张二秃明知上当,嘴里这样说着,手却举起了枪。
这时,从两侧闪出了两名公安人员,两道强烈的手电光照住了这条毒蛇。陈菁两目圆睁,大喝一声:“你这条蛇蝎,杀害了我的父母,又来欺骗我。快放下武器!再动一动,我就打死你!”
张二秃依然手握二十响,瞄着陈菁。但由于手抖动厉害,怎么也瞄不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菁手中的枪响了,愤怒的子弹,击中了张二秃的手腕,二十响“啪”地一下落在地上。这时,李云龙他们也已赶到,将张二秃团团围住,这条潜伏了三十余年的毒蛇,终于落入了法网。
原来,侦察员小金在七星村的基干民兵配合下,同陈菁一起,对天主堂进行了全面搜查。他们在张二秃卧室的地窖里,搜出一捆张二秃历年来搜集的情报资料以及和特务头子李琨来往的书信文札,又在暗室的地洞内搜出了长短枪支、子弹、炸药和那台红外探测仪。刚搜查结束,突然听到魔尸岭的西北角响起了枪声,陈菁对当地的地形十分熟悉,她分析张二秃、史大海可能从蛇盘洞逃往远处的深山,所以由她和小金带一名民警,抄近道埋伏在蛇盘洞的一线天处,结果张二秃果然中了陈菁的圈套。
数天后的清晨,连续几日的狂风暴雨收住了,山野恢复了宁静。随着一轮旭日破云而出,异彩夺目的万道霞光普照大地,仿佛给凌南山区换上了节日的盛装。林中的黄莺在啼啭,草丛里的蟋蟀在啁啾,田野上的马达的轰鸣,给这静谧的大自然奏起了一支和谐悦耳的协奏曲。
一辆载着欧阳伯卿全家的北京吉普,从姚湾镇向十八坑的方向欢快地奔驰着。此时欧阳伯卿业已康复,妻子淑蕙和儿子小峰紧紧依偎着他,他不时地以贪婪的目光欣赏着向后掠去的青山绿水。此时,县公安局长的话语在他耳边回荡着:“魔尸岭马上就要恢复原先的老地名——皇姑岭了!”
欧阳伯卿心里默默地祝愿着:皇姑岭,你这个鲜为人知的名字,今天才获得了新生。祝福你啊,在振兴中华的征途上,同祖国的山山水水一起,齐飞猛进吧。
(黄国超)
绿色蔷薇花
一个本领超群的人,必须在一群劲敌之前,方才能够显出他的不同凡俗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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