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录谦虚地说:“夫人过奖了。多亏汉朝西域都护带兵前来援助,平息叛乱。为臣已设宴慰劳都护将军,明日他将拜见少主和夫人。”
解忧说:“好! 但不知长安护送尚芙少公主前来与元归靡成亲之事进展得怎么样了? ”大录回答:“夫人! 少主元归靡与汉朝和亲之事已定好了。汉朝长罗侯护驾尚芙公主到敦煌,闻听赤谷被叛逆包围,才将鸾舆停在敦煌,等待平息叛乱后,定会送亲而来的。我想虎山余孽一日不除,后患无穷。为臣请命,带兵前往虎山消灭叛军。”解忧沉思了一会,说:“宜将剩勇追穷寇,消灭叛军,这是乌孙臣民所盼望的事情。不过,内乱刚刚平息,赤谷城内尚有奸逆隐藏,将军责任重大,暂时不可擅离。”
冯嫽接着说:“夫人所虑正合我意。想那西成叟带领五万人马据险而待,强攻必然旷日持久,损兵折将不说,赤谷暗藏的奸党必然趁机作乱,火上泼油。再说镇西侯去向不明,他握有重兵,行迹可疑,不能忽视。如今之计,大录先不要轻易离开,安内为重。”
大录说:“话虽如此,但眼看叛军据山养息,为臣十分不安。”
解忧考虑一会征询他们的意见:“要不然我派人奔赴长安, 奏明汉朝皇上,派大军速来虎山,配合歼敌,怎么样? ”
冯嫽说:“夫人不可这样。少主元归靡眼下病倒,又不能临宫议事,外界本有非议。西成叟挟持乌就徒发号施令,惑乱军心,志在图位,奸党暗放谣言,制造混乱。此时再让汉朝大军开进虎山,正好中了叛贼所说汉朝志在吞并乌孙的奸计,西成叟以此为由,引那浩来其叛军进犯,岂不又会人心浮动,烽烟再起,于国于民为祸不浅。请夫人深思。”
解忧听了颇觉有理, 频频颔首, 她说:“依你之见, 该怎么办? ”冯嫽说:“只可智取。派人深入虎山,说服乌就徒离弃西成叟,设法瓦解他的军心,然后内外配合,活捉西成叟,不战可胜。”
解忧说:“这样再好不过了,只是眼下大录将军难以脱身,再无合适的人啊! ”冯嫽早已想好了,她说:“夫人不必发愁,为臣我前往虎山,你看如何? ”
解忧听她这样说,看看大录,说:“你一个女流之辈,担此风险,怎么能行? ”冯嫽说:“夫人不可小看女流之辈。你不是女人吗? 治国安邦还不是照样令人钦佩? 再说中原前朝的婕妤,智定汉朝江南的始祖女贤,不都是出类拔萃的女流之辈吗? 乌就徒是被骗去的,他不明真相,一旦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我想他会倒向我们, 反对西成叟的。再说我的手下女将凡来史的情人即在虎山,他们暗中互通情报。我想用这些关系,瓦解贼寇不会有多大的困难,所以,还是我去的好。”
正在此时,川曲夫人愁云满面地来找解忧,说:“右夫人,你快救救乌就徒吧! ”解忧听了平静地说:“左夫人快请坐,我们正在商量此事。”左夫人川曲说:“我从汉朝武士庄阳的嘴里全知道了,乌就徒上当受骗了,当了叛逆,怪我教子无方,我实在是痛苦啊! ”她哭着擦去眼泪,又说:“我妹妹从匈奴逃出来住在我这里,右夫人是知道的。我听了她的话, 更是着急, 我实在是太伤心了。”
解忧问:“你妹妹说了些什么? ”川曲夫人说:“她说老单于主张和汉朝和好,不想再打仗了,也不愿出兵乌孙。但他的大将浩来其野心勃勃, 发动政变要夺老单于的王位, 遭到老单于的反击,失败出逃了,他与西成叟勾结起来,煽动西成叟谋反。浩来其要掳取我妹妹做人质,逼乌就徒造反。所以,我妹妹才逃到我们这里来。”
解忧说:“左夫人不要难过,这事我知道了。”川曲又说:“乌就徒真糊涂呀! 求夫人想办法救出乌就徒,千万不能让他再往火坑里跳啦! 我真伤心呀! ”解忧说:“左夫人别伤心。冯夫人要去虎山,极力挽救乌就徒。”川曲夫人说:“这就好了,乌就徒最爱听冯夫人讲汉朝的故事,也最听冯夫人的话。这下可好啦!”她高兴地转过身,又对冯嫽说:“冯夫人,我去写封信,你带去交给乌就徒,就说我想他,叫他快回来。我这就去写信。”说完,川曲夫人急忙走向自己的书房。
“右夫人! 有了左夫人的亲笔书信,乌就徒就会有救了,你就放心地让我去吧! ”冯嫽说着示意大录支持她,“大录! 你说我说的对吧? ”大录点点头。解忧说:“不过,我要多派人马护卫你。”
冯嫽摇头说道:“右夫人千万不能派人马护卫我, 那样以来西成叟会起疑心的。我只带凡来史就行了。”
这时,川曲左夫人已经拿着写好的信走进来交给冯嫽,说:“冯夫人,信写好了,你看行不行? ”冯嫽接过信一看,连声称好:“写的太好了,我看了都想流泪,有了这封信,不愁乌就徒不觉醒。”说完,冯嫽又把信递给解忧看,解忧看罢连声说好。就这样,冯嫽只身去虎山的事终于决定了。
第二天天亮之后,冯嫽和她的女卫士凡来史启程,骑马走向虎山。大录带领武士,一律轻装骑马,把冯嫽与凡来史送至离虎山尚有五里之地,才依依不舍地洒泪而别,返回赤谷。冯嫽与凡来史骑着马刚入虎山谷口,便被数名兵丁围住了。
几名兵士抡起大刀就要砍,凡来史急忙挥剑相格,冯嫽厉声质问:“大胆! 谁让你们来杀我们? 难道你们连我也不认识了吗?我是西将军请来谈事的,不是来动武的,你们快带我们去见西将军。”
这些兵认识冯嫽,迫于西成叟的威令,才这样凶暴。及至冯嫽说明来意,又只见是两个女人,再无来人,才住手站立,不知所措。其中一名领头的说:“那就押上山去! ”话音刚落,这几名士兵便一扬脑袋,说声:“走! ”便把冯嫽和凡来史押上山去。
西成叟在山洞里得知冯嫽与凡来史被押来,十分得意。及至他问明情由,说是她们自己找上山来,一时倒迷惑不解:为什么胆敢找上门来送死? 其中必有原因,于是便审了起来。
在乌就徒的王帐内外有数名武士手持长矛大刀,凛然肃立。
帐壁挂有雕弓、箭筒、刀、枪、剑、戟等各种兵器。乌就徒坐在上首,挨着他坐着西成叟,西成叟的背后有勒明护卫。
西成叟本来秘密审讯冯嫽,但冯嫽拒绝了他的问话,表示宁死不屈,声言有关乌就徒登王位的大事,必须面见乌就徒。西成叟迷惑不解,误认为要拥戴乌就徒登王位了,便软了下来。
另外,西成叟把凡来史押在另外的一个山洞里,派人看守,但他不知他身旁的勒明正是凡来史的情人。当勒明以审讯的身份去会凡来史时,得知了一切内幕,便悄悄去告诉乌就徒,说冯嫽来到,要见他,受到西成叟的阻拦。乌就徒知情后,找来西成叟说他要审问冯嫽。西成叟也就顺水推舟,答应共审冯嫽,于是便把冯嫽押来见乌就徒。
冯嫽坐在乌就徒的对面, 几句寒暄之话中多少透出一些机密。然后冯嫽不顾西成叟的阻拦,快言快语说川曲夫人活着,令乌就徒一阵疑惑。西成叟听后,当即制止她说话,并威胁起来。
冯嫽毫无惧色:“西将军,我已说过,你纵然一时糊涂,即使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替你的妻子老父着想。”
因为西成叟叛乱时,来不及把老父和妻子儿女搬出,被大录先他之前抓起来,如今倒成了人质。所以,冯嫽以此来摧垮他的心理防线和精神支柱,达到逼他就范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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