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工作是没有可能了,可肚子不可以停业。想来想去,她决定自谋职业。她想开一个店,可一因缺资金,二因没场地,终没开成。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挑果上街卖。
这挑果卖倒也简单。天亮来到水果批发市场,要了一担雪梨,一肩挑上,沿着大街小巷叫卖。倒也实际,既不用太大的本钱,也不要固定的场所,方便了顾客,把果子都送到了人们的面前。起初几天,还算不错,走不出三条街巷,一担果子便已卖空了。这无疑给了她谋生的信心和勇气。可她慢慢地发觉,当她沿街叫卖时,分明是像她一样的也增多了,都是天涯沦落人,现在谁也不容易。因而她也没有多大的计较,其实计较也没有用。不过,那果子是一天比一天难卖了。说难卖也不切实,其实销果量还是不少的,只是慢慢地,好像卖果的比买果的多了。
由于人都做了,也就引起了管理部门的重视。起初她挑卖是不收任何费用的,现在却不行了,只要你一放担子,那穿制服的就来到面前,嗤的撕下一张票子,动则三元五元,不由得你不交。
这天,她挑着担子,都走过了五条街道了,还未卖出几斤,那担子便像是越来越重的了。树荫下,她放下了担子,歇歇脚,喝了口自备的开水,猛见那穿制服的出现了,慌忙挑起担子就跑。制服却穷追不舍。毕竟挑担的怎么能跑得过空身的?未出三十米便被赶上了,伸手一拖,一个篮先落下,扁担从头顶飞过,另一个篮也落下,那果子滚了一地。“看你往哪里跑?”蓝制服给她撕了三元的票。她摸遍了衣兜,掏不出钱来,蓝制服便缴了她的小秤,扛着她的扁担走了。可怜的她,弓起腰来满地里收拾那些果子,眼里噙着泪水,特别看到那果被摔得一个个黑印的,她真想大哭一场。
街边木匠店的师傅见了,走过来帮她收拾,然后找来一根木棍:“阿姨,不要哭了,就用这木棍挑吧,虽然硬了点,凑合着用吧。”
我下班路过这里,这一幕都被我看到了。可这种事是不可以见义勇为的,唯一的行动就是买她的果,让她减轻点负担。便走到她的跟前:“阿姨,这果卖给我吧。”
只见她抬起了带泪的眼睛:“你要?要几斤?”
“全要了。”
“不过,我刚才不小心摔坏了,这果留不长的,你要那么多做什么?”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再说我也没带秤啊。”
“那就整担卖吧。”
“不了,不卖了。”说着,阿姨用木匠送的木棍挑上果担,缓慢地走了。
一点儿忙也帮不上了。看着阿姨的背影,便只好在心里默祝:阿姨,你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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